【周江】情书
—周江校园pa
—中间有几句双鬼杜柔
—勉强打了个策爷的tag
—ooc致歉
—愿你喜
——你让我花掉一整幅青春，用来寻你。
1.
周泽楷遇上了个大麻烦。
他居然在江波涛借给他的资料中翻出了一封情书。
信封不是俗气的粉红而是清新淡雅的水绿颜色，纯白到一尘不染的信纸，简洁顺眼的系统宋体，字字皆倾诉了对周泽楷的心悦之情，一腔欢喜几乎要跃于纸上，辞趣翩翩他甚至挑不出半点毛病。
周泽楷怀揣着敬意阅读完了这篇文章，又认真地看了看信封上的收信人，这才敢确定这封犹如诗歌般的情书是给自己的。
不是他没自信，从小到大周泽楷最不缺的就是被称为情书的东西，先天清秀俊美的容貌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自然也有许多困扰，被送礼物递情书仿佛家常便饭，但写得这么文雅的情书他还是第一次收到。
他将信封翻来覆去又仔细查看一番，正中间清楚明白地写着“致全世界最好的周泽楷”，却没有写寄件人是谁。
也幸亏这是人亲手交到他手上的，不然就这么一封没头没尾无姓无名的情书，天知道是谁给他写的。
周泽楷决定先不理睬这事，翻开资料强迫自己稳定心神投入到学习之中，奈何那封信上的语句不断在他脑中浮现，导致他不管看什么书都味同嚼蜡。
真让人头疼。
周泽楷揉揉太阳穴，放弃了这无用的挣扎。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三个舍友都去图书馆自习奋战了，只剩他一个不想出去留守书桌，倒也清净得很，谁知竟被一封情书乱了心神。
江波涛。
笔尖无意识地在纸张上游走，漆黑线条逐渐汇聚成这三个字。周泽楷怔了怔，脑海中关于江波涛的回忆在眼前展现。
他和江波涛是幼时彼此的玩伴，关系甚好，后来因为自己父母工作变动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就与他失了联系，幸好都考上了这所大学才得以再次相遇。
周泽楷生性不善言辞，但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学生会的主席每周都要主持会议，可怜成员只能从主席的寥寥数语中猜测他想表达什么，堪比猜测自己不擅长的学科教授上课在讲什么。
但自从江波涛加入学生会中事情才有了转变，他好像生来就懂周泽楷的想法，别人不理解的意图他，配合默契完美演绎。
校园中一早就有人传闻周泽楷与江波涛的私交甚密非同寻常，实际他们两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哪有外界传闻的那么猥琐。
貌似这个传闻还是他某个方姓室友传起来的。
人间不值得。
他将笔扔开，收起书本和资料，俯身额头抵在桌面上，头顶的一小撮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小周？发生什么事了？”
这清冷男嗓音一听就是他某个吴姓室友的，周泽楷抬起头，生无可恋地瞄了来人一眼又低头继续装死。
吴羽策放下背包，走过去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双手覆在周泽楷肩上将他扳起正身直视着彼此双眸，问：“怎么了？”
“……”
周泽楷抿唇，仿佛在脑中认真措着言辞。吴羽策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周泽楷开口。
“李轩送过情书吗？”
“哎？”
这下发懵的是吴羽策，视野中的周泽楷神情严肃，偏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那双极为漂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心地都不经意间柔软了几分。
“你说李轩？送情书？他不天天给我发土味情话尬撩就行了。”
吴羽策拿起他放在一边的水杯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低身接满半杯温水，递给仍在注视他的周泽楷，说：“别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骗人。周泽楷接过水杯，内心腹诽道。他分明看见吴羽策每次收到李轩短信时虽言语上嫌弃不已，实际上却笑得眉眼弯弯，眼睛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星光熠熠，好看得令人心生向往。
周泽楷双手环着水杯，上身靠在椅子椅背上，望着忙为整理东西的吴羽策出神，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子外壁。
有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2.
周泽楷今天的课程是经济学。
地点在阶梯教室，周泽楷到的时候人已经坐了大半个屋子，他随便找了个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就势坐下，远离前方喧闹的人群，空荡荡没有人在耳边吵闹的感觉让他很觉得舒适。
他戴好耳机，播放着的是久石让的钢琴曲，摊开前几天做的笔记整理，不得不说江波涛给他的资料的确有用，很多都可以用到他的论文之中。
一提起江波涛这三个字，周泽楷就有些犯头疼，他要怎么回复那封情书？
这么一想他原本提起的对学习的兴致再一次荡然无存，轻轻叹了口气，手臂支起无精打采地托着脑袋，整个人向右倾斜背对着门的方向。
“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熟悉的嗓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周泽楷有片刻的怔仲，拔掉耳机而后迅速转身看向来人，那个始终温和微笑着的人正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他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小周？是你啊，好巧。”见是熟人，江波涛笑了笑，顺势坐在周泽楷身边的空位上，“我坐这里没事吧？”
周泽楷摇摇头，转念一想这样不太礼貌，又补了一句：“没事。”
二人相继无言，气氛一度寂静冷漠，只有讲师还在台上侃侃而谈当作背景音乐。
江波涛时不时会扭头看看周泽楷，见他低着头双眼无神明显在发呆，便将笔记本翻到一页，拿笔唰唰地写了起来，之后用手将本子推到周泽楷那边，食指曲起骨节轻叩桌面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这动作成功吸引了周泽楷的注意，他给予回视，同样执笔在那句话的下面写了一句当做回复。江波涛见他动笔，偏头唇角笑意愈深，眸色暗沉不明，像极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
“没什么。”
“小周有事要瞒着我？连我都不可以说吗？”
“不是……只是”
“嗯？”
又被推回，纸上寥寥几行的内容映入眼帘，周泽楷凝视久久，万千思绪仿佛丝线般纠缠纷乱，最终散入空气无声无息。
江波涛侧身托着腮，目光牢牢锁在周泽楷身上，安静纯然至无害的模样。
“江有喜欢的人吗？”
怀揣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复杂心思，周泽楷写下这句话再次推到江波涛那边，指尖无意识地向内蜷缩将书角卷起小小的弧度。
见此江波涛的神情凝滞了片刻，眸中闪过几分晦暗之色，随即轻轻笑了笑，半舒的眉眼温和得画足了远山明水。
“有啊。”
这句不是映于纸面上的，而是以一种轻快的气音从江波涛的口中吐露而出。周泽楷抬起眸子，正撞上对方投来的目光，如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溪流，清澈，忧伤，还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涩。
“虽然他不知道。”
3.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惜周泽楷做了亏心事所以他就很怕鬼敲门，更何况如今“鬼敲门”的罪魁祸首就坐在他身边距离他不超过十厘米，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皂味在他身边环绕着，心弦微微颤动了几分。
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江波涛轻微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周泽楷的精神高度紧绷，生怕对方突然问他那封情书的事然后他哑口无言弄出个尴尬局面。
周泽楷后悔了，他今天出门就应该测一下风水运行，要真知道江波涛会来上这堂课他怎么也不会迈出宿舍门的。
“小周还不走吗？下课了。”江波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转身看见周泽楷坐在座位上保持着原有姿势没有动，不禁奇怪问道。
见周泽楷没有反应，江波涛皱了皱眉，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唤了一声：“小周！”
“嗯？”本来周泽楷的思绪都已经飘远到了十几年前和江波涛初遇的时候，突然被冷不丁地拽回还有些怔愣，“什么？”
“下课了。”江波涛颇为无奈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和还有些茫然的周泽楷对视，微笑提议，“一起走？”
之后周泽楷就迷迷糊糊地真的和江波涛一起走了，待反应过来这才发现他分明是刚出一个“和江同处一室”的坑又掉进了一个“和江并肩行走”的坑。
完球了。
与之相比，另一当事人江波涛则显得从容多了，只是会趁周泽楷垂眸思量的时候长久地望着对方，柔软的晨光细细勾勒着他的侧颜轮廓，仿佛是上帝泼墨时不小心留下的空白，有种不真实的光彩。
周泽楷。
江波涛默念这个名字，暗暗地在心里描摹着他的容貌，落至心尖那个小地方，变成烙铁，生恐怠慢了它。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舍友杜明，前几天还在宿舍里握着个手机上蹿下跳抓心挠肺地纠结要不要约计算机系的唐柔出来，没想到一天过完居然就带回来了他和唐柔在一起了的消息。
江·单身贵族·波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再想想他暗恋周泽楷数十年也寻了周泽楷数十年，重逢时又尽他所能的与周泽楷联络感情，谁知他近之生忧远之生惧，到最后也只落得一个不敢开口的局面。
有点扎心。
按理说和人同行自己却出了神总归是不太好的，奈何如今两个人各怀心思皆没有散步的兴致，远远望去两个并肩的背影朦朦胧胧的，迎着光辉一步一步，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
4.
平心而论，江波涛很喜欢这种与周泽楷并肩而行的感觉，至少他可以感觉到身边那人的气息，在咫尺的地方确确实实存在着，不再如以往梦境里的镜中花水中月，从未真正失去过，也从未真正拥有过。
彼时晨光温暖和煦，江波涛伸出手，将掌心正对着太阳，看光芒在手中肆意流散，刹那的灿烂粲然，而后又迅速地握成了拳，仿佛将这世上最温暖的事物融入了这一场旧梦拾光之中。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像现在这样握紧拳就以为自己握住了太阳。后来你就和我说，光是握不住的。我还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呢。”
那时也如现在，日光倾城，有几乎触不到的风。
见周泽楷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江波涛自嘲地笑了笑，仍不忘送给对方一个台阶：“也是，太久以前的事了你都该忘了。”
“没有忘。”周泽楷的声音很小，小到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江波涛也无法听见。
周泽楷当然没有忘，那时的他和江波涛都还是个小豆丁，形影不离的，江波涛比他活跃脑子中的很多稀奇念头也是他所羡慕的，像伸出手去握光。
可是妈妈说过，不能长时间盯着太阳看，眼睛会很痛的。周泽楷举着甜筒，旁观着江波涛的动作，满脑子却只剩下了这句话。
“光是握不住的。”
伴着稚嫩的奶奶音，小男孩走到了小小男孩的前方，将胖乎乎的小肉手覆在了他的眼上，还带着甜筒轻甜的味道。那个年纪哪有那么多心思，周泽楷只知道他要保护江的眼睛，保护那双他喜欢与其对视的眼睛。
时光就像一张纸，浸湿模糊了的字迹，揉烂了塞进心中的防空洞。
哪是他忘了，分明是江忘了。
“好啦小周，我得回宿舍一趟，就到这吧。”江波涛站在宿舍楼门口，对着周泽楷挥手，“再见啦。”
周泽楷抿了抿唇，酝酿的句子到了嘴边只汇聚成了两个字：“再见。”
江波涛眸子有一丝黯淡划过，但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温和的笑意充满，几分真几分假便不是周泽楷可以分辨出来的了。
凝望着江波涛愈走愈远的背景，周泽楷突然觉得，那封情书……好像没有那么让他棘手了。
5
可怜江波涛回到寝室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从窗边跑来的杜明在门口拦了下来，张口就是八卦询问。
“皮皮涛！你和周泽楷进展的怎么样了？”
“进展？”江波涛挑了挑眉，绕过杜明将抱着的书本放下，“我和他能有什么进展？”
杜明搬着小板凳凑了过来，一脸的兴奋就差两眼冒光了：“我刚刚在楼上看的可清楚了，你是和周泽楷一起回来的！还敢说没有进展！”
“那叫什么进展，不就是普通朋友碰巧遇到然后一起回来吗？”江波涛打开笔记本，心不在焉地回复。
“不是吧。”杜明指着江波涛的开机界面嚎了一声，“你看连你电脑壁纸都是周泽楷，结果到现在你们两个仍然是普通朋友？”
江波涛不予理会。
杜明不肯死心：“你还真想继续这么单恋下去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单恋呢？”江波涛终于舍得将目光转向杜明身上，眼角上挑，笑得和狐狸一般无二，狡黠中暗含了些许的调笑。
“那再怎么单恋我也追到唐柔了！”一提起这个杜明不由得有点心虚，但此时气势不能弱，“不像你！那么好的先天条件不用，别人让你给周泽楷捎封情书你居然还收下了。”
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不断，江波涛头都懒得抬，盯着屏幕目光专注锐利，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小周又收不到。”
？？？
杜明瞪大眼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这才一拍大腿，惊叹：“我靠皮皮涛你这就不厚道了。”
“你以为？”江波涛瞥了眼杜明，“我可不想把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那可是中文系的系花。不仅长得好看文采还好，只可惜要面对的情敌是你。”杜明啧啧了两声，在心里哀悼了一下对方还未开始便已经无情破灭的爱恋。
“系花？”江波涛停下动作，将视线转移到杜明脸上，托着下巴认真回忆那姑娘的样貌，从点至面细微打量，“我也没觉得她长得多好看啊，要和小周站在一起就更逊色了。”
杜明很认真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大哥，在你眼中有人和周泽楷站在一起不逊色的吗？”
江波涛很耿直地摇头：“没有。”
“所以这哪是人姑娘的问题，分明就是你眼光太高。”杜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江波涛的真面目，“亏人家费劲心力地写了封情书，谁知道还没碰到周泽楷的手在你这就被截下来了。”
“谁让她给我了。”
江波涛低声嘟囔着，总归有那么几分不放心，关键是这几天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让他不禁有几分心慌，起身走到自己书桌旁，拉开抽屉伸手往里探了探，触到的出人意料只有微凉的空气，却没有那种熟悉的纸质感。
“卧槽”
许久未见他失态的杜明有些惊讶，隔着个桌子对着江波涛遥遥问道：“怎么了？”
没有时间回答杜明的疑问，江波涛神情逐渐变得凝重，直接将整个抽屉拉了出来，然而里面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物件，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书的踪影。
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向来冷静的眸子此时不由控制地染上了惊慌之色，本能的自我安慰强迫他镇定地又翻了翻书桌上的其他东西，然而却是一无所获。直到此时，他才摒弃了那些虚假催眠，接受了这戏剧性的事实。
“那封情书……不见了。”
6.
周泽楷是在中午的时候才回的寝室，结果推门的时候差点和刚走到门口准备出去的吴羽策撞上。
“小周？回来了？”吴羽策抬头一瞅，见是周泽楷立即脱掉了外套，将手中的金属物体扔给他，“正好，我不用出去了。学生会下午五点有个会，你手机没拿我帮你接了。”
“谢谢。”
周泽楷礼貌地笑了笑，点开学生会群聊，一排五花八门的头像中他一眼就定位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幼年帝企鹅，那是江波涛的账号。
他只说了句“好的”就再无后话了，与以往还能顺着话题聊上几句的江副风格截然不同。
是有什么事在忙吗……那现在还是别打扰他了。手机被不留情面地随手扔在了床上，周泽楷拿起放在桌上被书本掩盖的情书，细细摩挲着纸张纹路，沉静星眸染上了摄人的晕彩光华。
吴羽策都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小周怎么了？”
“阿策，怎么样算喜欢一个人？”
“看来小周是有心上人了。”作为过来人的吴羽策了然地点点头，“小江吗？”
阿策你神了……
突然收获了周泽楷投来的崇拜目光，吴羽策颇为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说：“这貌似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吧。”
周泽楷眨眨眼，抓着情书就在吴羽策身边坐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宝宝型的坐姿。
“怎么算喜欢一个人……”吴羽策倒是为他认真地沉思了会，却只能对他无奈地摇头，“这问题只能看个人，我和李轩跟你和小江还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得此答案的周泽楷垂下眸子，委委屈屈的模样，连头顶的一小撮呆毛都配合地蔫了下来。
“不过我曾经看过一个有点矫情的解释，你要不勉强对照下？”着实不忍心看着自己室友这般伤感，吴羽策思索再三，终于从记忆之中翻出了一个勉强还有些道理的说法，就是有点矫情。
“什么？”
“是诚惶诚恐，是终日担忧，是不安与安心的混合，是把对方的悲伤与喜悦当成自己的喜悦与悲伤，是永远在躁动又永远安息的悸动。”
“这样，你懂了吗？”
见周泽楷若有所思的神色，吴羽策堪堪松了口气，顺便喝口水缓解下有些干的喉咙。
周泽楷的确在反复琢磨着这段话的含义，与江波涛的相识十余年的荏苒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呈现，才知有些缘分其实早已注定，只是这局中人尚未看清。
他原以为幼年记忆都已经淹没在了时光长河之中，怎知不过是被他放置在了心脏的最深处，重见天日之际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个他早在十几年前搬家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的事实。
周泽楷喜欢江波涛。
一直都很喜欢。
“想通了？”吴羽策始终旁观着，眼见着周泽楷舒展了眉头，这才不急不缓地问。
“想通了。”周泽楷笑，眉眼之间的纠结困惑消散了许多，“阿策，谢谢。”
“没事”吴羽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捞起被扔在一边的外套，穿戴整齐临出门的时候，不忘回头提醒：“五点的会，别忘了。”
7.
晚上的会议还算波澜不惊地度过了，全程周泽楷一言不发安静得仿佛一尊冰冷雕像，江波涛例行做完了他应尽的事宜，也坐回自己位置不多言语，惹得余下众人纷纷猜测自家这两位正副主席是不是闹矛盾了。
这种低压气氛一直延续到周泽楷说散会，一听此话江波涛瞬间来了精神，表面化和旁人的说了几句，抓起带的东西就想跑，可惜被周泽楷叫住了。
“江，找你有事。”
靠……江波涛脚步不由地一顿。
那封情书不会真的在小周手里吧我天千万别千万别，要真在他手里等会问起来我怎么解释拜托拜托，就当是我不小心扔了好不好，上天保佑我啊你看我这么虔诚的份上。
“小周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
无论内心如何刷屏，江波涛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孰知他需要用多少勇气，才能支撑自己的笑容不至于脱落。
“那封情书……”
果然还是落他手里了。江波涛叹气，刚想开口解释清楚就被周泽楷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也是。”
江波涛顺势接了下去：“也是什么？”
“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周泽楷的脸已经红透了，明明开会的时候认认真真地措了很多可以回复的言辞，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偏偏只记得最简单的一句，其他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转。耳边一直存在的树叶婆娑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往下的落花似乎放弃了坠落，世间一片寂静。
“可是小周……你说过，光是握不住的。”
江波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微微仰着头，笑意盈盈的，说了句与现况丝毫不沾边的话。
周泽楷看着他，微笑，最后一瞬，眼中的什么被打落，连天的雾霭被拨散得干干净净。目光交汇处，是凉是暖，是寒风十里，是春暖花开。
“握不住光，但握得住你的手。”
“握住了，可就不能再松开了。”江波涛敛去笑容，连眼底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寒冰。
“好。”
夕阳刚刚开始泛着霞光，绯艳的金黄色映在地平线上，投下恢弘璀璨的色彩，温柔了影子，也温柔了他的内心。
“哇犯规了小周。”江波涛捂住脸故作害羞，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个重要问题，瞬间换了表情，扯住周泽楷的衣襟向前一拽，鼻尖抵着鼻尖，眯起眼睛，“说，你撩过多少个女孩子了。”
周泽楷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江波涛撇撇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刚刚的话明明就是混迹情场的老手才能说出的。”
“只对你，也只有你。”
江波涛不得不承认开启情话模式的周泽楷他着实招架不住，强抵抗只会导致情感泛滥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他快走了几步，与周泽楷拉开距离：“小周你开挂了，江副主席不和你玩了。”
周泽楷低声浅笑，迈开长腿迅速追上了故意放慢脚步的某人，轻轻扣住了对方的手，每一寸指节几乎都要发烫，微微晃了晃，是确认的姿态。
江波涛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只见对方的耳尖红得滴血，刚想笑话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不过是伯仲之间。
又是这个画面，他和周泽楷并肩走在这条路上，心境却已截然不同。江波涛仰望着浩渺天际，整个眉眼都清晰生动了起来，全然的灵气，不似平常的雾色不起眼。
你让我花掉一整副青春，用来寻你。
还好，我找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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